1、當初這樣設計,大概是因為有許多「捨不得」吧──許多東西「捨不得」,許多地方「捨不得」,許多時間「捨不得」,許多人「捨不得」。有時候也厭煩自己這麼多「捨不得」,過了中年,讀一讀佛經,知道一切難捨,最終還是都要「捨得」;即使多麼「捨不得」,還是留不住,也一定要「捨得」。刻印的時候在大學任教,美術系大一開一門課教「篆刻」。「篆刻」有許多作業,學生臨摹印譜,學習古篆字,學習刀法,也就會藉此機會練習,替我刻一些閒章。詢問我說:想刻什麼樣的印。我對文人雅士模式化的老舊篆刻興趣不大,要看寧可看上古秦漢肖形印,天真渾樸,有民間百姓的拙趣。學生學篆刻,練基本功,把明、清、民國名家印譜上的字摹榻下來,畫在印石上,照樣下刀刻出形來。這樣的印,大多沒有創作成分在內,沒有個性,也沒有想法,只是練習作業吧,看的人也自然不會有太多感覺。有一些初學的學生,不按印譜窠臼臨摹,用自己的體會,排出字來,沒有師承流派,卻自有一種樸實稚拙,有自己的個性,很耐看,像這一對「捨得」、「捨不得」,就是我極喜愛的作品。刻印的學生姓董,同學叫他Nick,或暱稱叫他的小名阿內。替我刻這兩方印時,阿內大一。師大附中美術班畢業,素描底子極好。他畫隨便一個小物件,自己的手,鑰匙,蹲在校園,素描一朵花,可以專心安靜,沒有旁鶩,像打坐修行一樣。作品筆觸也就傳達出靜定平和,沒有一點浮躁。在創作領域久了,知道人人都想表現自我,生怕不被看見。但是藝術創作,其實像修行,能夠安靜下來,專注在面前一個小物件,忘了別人,或連自己都忘了,大概才有修行藝術這一條路的緣分吧。阿內當時十八歲,書法不是他專攻,偶然寫泰山金剛經刻石,樸拙安靜,不露鋒芒,不沾火氣,在那一年的系展裡拿書法首獎。評審以為他勤練書法,我卻知道,還是因為他專注安靜,不計較門派書體,不誇張自我,橫平豎直,規矩謙遜,因此能大方寬闊,清明而沒有雜念。藝術創作,還是在人的品質吧,沒有人品,只計較技術表現,誇張喧譁,距離「美」也就還遠。弘一大師說:「士先器識,而後文藝」,也就是這意思吧。阿內學篆刻,有他自己的趣味,像他凝視一朵花一樣,專注在字裡,一撇一捺,像花蕊宛轉,刀鋒遊走於虛空,渾然忘我。他篆刻有了一點心得,說要給我刻閒章,我剛好有兩方一樣大小的平常印石,也剛好在想「捨得」、「捨不得」的矛盾兩難,覺得許多事都在「捨得」、「捨不得」之間。就說:好吧,刻兩方印,一個「捨得」,陽朱文,一個「捨不得」,用陰文,白文。心裡想,「捨得」如果是實,「捨不得」就存於虛空吧,虛實之間,還是很多相互的牽連糾纏吧。這兩方印刻好了,有阿內作品一貫的安靜知足和喜悅,他很喜歡,我也很喜歡。以後書畫引首,我常用「捨得」這一方印。「捨不得」,卻沒有用過一次。有些朋有注意到了,就詢問我:「怎麼只有『捨得』,沒有用『捨不得』」。我回答不出來,自己也納悶,為什麼兩方印,只用了「捨得」,沒有用「捨不得」。阿內後來專攻金屬工藝,畢業製作做大型的銅雕地景,錘打鍛敲過的銅片,組織成像蛹、像蠶繭,又像遠古生物化石遺骸的造型,攀爬蟄伏在山丘曠野、草地石礫中,使人想起生之艱難,也想起死之艱難。大學畢業,當完兵,阿內去奧勒岡專攻金屬藝術,畢業以後在舊金山有工作室,專心創作,也定期在各畫廊展覽。2012年,他忽然打電話告訴我,說他入選了美國國家畫廊甄選的「40under40」──美國境內四十位年齡在四十歲以下的藝術家,要在華盛頓國家畫廊展出作品。阿內很開心,覺得默默做自己的事,不需要張揚,不需要填麻煩的表格申請,就會被有心人注意到。我聽了有點感傷,不知道阿內這樣不張揚的個性,如果留在台灣,會不會也有同樣機會被發現。但我沒有說出來,我只是感傷地問:阿內,你快四十了嗎?啊,我記得的還是那個十八歲蹲在校園樹下素描一個蟬蛹的青年啊。所以也許我們只能跟自己說:「捨得」吧!我們如此眷戀,放不了手,青春歲月,歡愛溫暖,許許多多「捨不得」,原來,都必須「捨得」,「捨不得」,終究只是妄想而已。無論甘心,或不甘心,無論多麼「捨不得」,我們最終都要學會「捨得」。捨不得一位朋友喪偶,傷痛不能自持,我抄經給她,希望有一點安慰,她看到引首「捨得」這一方印,搖著頭,淚眼婆娑,萬般無奈,哀痛叫道:「就是捨不得啊!」我才知道自己其實對人的幫助這麼小,每個人「捨不得」的時候,我究竟能做什麼?多年來,習慣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先盤坐讀一遍《金剛經》。有人問我:為什麼是《金剛經》?我其實不十分清楚,只是覺得讀了心安吧,就讀下去了。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使自己心安的辦法,方法不同,能心安就好,未必一定是《金剛經》吧。《金剛經》我讀慣了,隨手帶在身邊,沒事的時候就讀一段。一次一次讀,覺得意思讀懂了,但是一有事情發生,又覺得其實沒有懂。像經文裡說的「不驚、不怖、不畏」,文字簡單,初讀很容易懂。不驚嚇,不恐懼,不害怕,讀了這幾個字,懂了,覺得心安,好像就做到了。但是,離開經文,回到生活,有一點風吹草動,東西遺失,親人生病,病疫流行,飛機遇到亂流,狂暴風雨,打雷、閃電、地震──還是有這麼多事讓我害怕、恐懼、驚慌。我因此知道:讀懂經文很容易,能在生活裡切實做到,原來這麼困難。我因此知道,原來要一次一次讀,不是要讀懂意思,是時時提醒自己。像我喪偶的朋友一樣,該「捨得」的時候,捨不得,我也一樣驚慌、害怕、傷痛。「不驚、不怖、不畏」,她做不到,我也都一樣做不到。「不驚、不怖、不畏」,還有這麼多驚嚇慌張,還有這麼多「捨不得」,害怕失去,害怕痛,害怕苦,害怕受辱,害怕得不到,害怕分離,害怕災難,害怕無常。因為還有這麼多害怕,這麼多驚恐怖懼,每次讀到同樣一句「不驚、不怖、不畏」,每一次聽到、看到一個人因為「捨不得」受苦,就熱淚盈眶。王玠最早讀《金剛經》其實跟父親有關,大學時候,他就送過我一卷影印的敦煌唐刻本的《金剛經》卷子,我當時沒有太在意,也還沒有讀經習慣。父親在加拿大病危,我接到電話,人在高雄講課,匆匆趕回台北,臨上機場前,心裡慌,從書架上隨手抓了那一卷一擱三十年的《金剛經》。十多個小時飛行,忐忑不安,就靠這一卷經安心。忽然想到這一卷《金剛經》是大學時父親送我的,卻沒有好好仔細看過。原木盒子,盒蓋上貼一紅色籤條,籤條上是于右任的字,寫著:影印敦煌莫高窟大唐初刻《金剛經》卷子。三十年過去,我一直沒有好好讀這一卷經,打開過,前面有趙恆惕的詩堂引首,「金剛般若波羅密經」幾個隸書,隔水後就是著名的咸通九年佛陀法會木刻版畫。這個卷子後來流傳到歐洲,許多學者認為是世界最古老的木板印刷,在印刷的歷史上是重要文件。我大概知道這一卷唐代木版刊印佛經的重要性,但沒有一字一字讀下去,不知道卷末有發願刊刻的人王玠的跋尾題記。在飛機上讀著讀著,心如此忐忑不安,一次一次讀到「不驚、不怖、不畏」,試圖安心,「云何降伏其心」,原來如此難。讀到跋尾,有一行小字:咸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王玠為二親敬造普施王玠為亡故父母發願,刊刻了這一卷《金剛經》,也祈願普施一切眾生。王玠,好像因為自己的「捨不得」,懂了一切眾生的「捨不得」。飛機落地,帶著這一卷經,趕去醫院,在彌留的父親床前讀誦,一遍一遍,一字一字,「不驚、不怖、不畏」,一直到父親往生。因為父親往生,因為王玠的發願,因為這一卷《金剛經》,彷彿開始懂一點什麼是「一切難捨」,許許多多捨不得,有《金剛經》的句子陪伴,一次一次,度過許多「難捨」的時刻。或許因為王玠的發願,我也開始學習抄經,用手一個字一個字抄寫。抄寫,比閱讀慢,好像比閱讀可以更多一點刻骨銘心的感覺吧。我看過許多手抄《金剛經》,明代董其昌,清代金農,近代弘一大師,都工整嚴謹。我知道自己做不到那麼好,無法做到那麼恭謹,但很想開始試一試。2013年夏天去溫哥華,過東京,在鳩居堂買紙,看到專為手卷製作的「唐紙」,兩手指粗一捲,外面用紅紙封著。價錢不低,我想數量應該不少,用來抄一卷《金剛經》或許夠用。到了溫哥華,打開來看,發現一捲裡只有兩張,極古樸的紙,托墨而不喧譁。但是兩張紙,抄寫不到四分之紙已用完了。我噓一口氣,覺得遺憾吧,沒想到第一次發願抄經,就阻隔在紙不夠用,無法完成。隔幾天,讀經讀到「法尚應捨,何況非法」,啞然發笑,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多執著罣礙。看到有類似的紙,不那麼細緻,但是本意原是為「抄經」,就不想許多,把紙裁成長卷,紙色不同,質地也不同,接在一起,好像也不襯。但還是想為亡父母抄一次經,好像也不計較許多了。每天抄一段,整卷經抄完,約八百公分長,回到台灣,交給清水蘇先生裝裱,讓他傷了腦筋,把紙色不質地不一的八張紙連接在一起,做成了一手卷。捨得第一卷《金剛經》抄寫完,覺得很開心,我因此習慣了在旅途中抄經。2013年年底,從東南亞去巴黎、倫敦,再回曼谷,一路又抄了一卷《藥師經》。因為要帶在身上走,因此選擇了可以在旅途中用的簡便工具,一錠小墨,一片很薄的硯石,一支大阪製的小毛筆「五十餘川」,都輕便不占空間。多年前遊黃山,在山腳下一青年工房看到一片歙硯,黑色,沒有雕琢。粗粗一塊手掌心大的石片,稍經磨平,還留有石紋肌理,一端設一淺淺水盂。我喜歡這樣沒有雕飾的硯,彷彿隨時回到溪澗,還是一塊石頭,等待溪水迴盪。製作的青年石工也喜歡,交給我時說:很輕,可以帶在路上用。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帶在路上用了。通常,到一城市,進旅館房間,習慣先燒一截艾草。焚香,坐下來,在硯石上滴水,磨墨,開始抄一段經。抄完經,覺得原來陌生的房間不陌生了,原來無關的地方,空間、時間都有了緣分。像桌上那一方石硯,原來在溪澗裡,卻也隨我去了天涯海角。清邁屏河邊有一小民宿,流水湯湯,一屋子都是婆娑樹影,很寬大的露台。面對著河,大花紫薇和金急雨搖晃迷離,如天花亂墜,我就在花影中抄經。無明2014年初,因為畫展,聯絡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我找她幫忙,不巧接到電話時,她剛從醫院出來,剛被醫師宣布眼疾瀕臨失明,要動一個危險性極高的手術。電話另一端,她的聲音喘息無助,旁邊都是車子喇叭聲。我知道此時無論怎麼安慰,說多少次「不驚、不怖、不畏」,其實無濟於事。那幾天晨起誦經,心裡就想,或許可以順便錄音下來,給對這位有失去視覺恐懼的朋友聽。如果失去視覺,我們還可以「聽」吧。我找雲門郭遠仙,他是弄大舞台的,替我在家裡裝設簡便錄音器材,我可以自己操作。如此就連著幾天,錄了六個清晨的讀誦,交給有鹿文化的朋友剪輯整理。我當時擔心我的聲音不夠清明安靜,想到京都永觀堂的鐘聲,曾經遠遠傳來,讓我在吵鬧街頭匆忙間忽然停下來,彷彿心裡有聲音呼喚,可以暫時放下身邊許多「捨不得」的焦慮。也剛好悔之有日本友人熱心,就幫忙錄了永觀堂鐘聲來,剪輯進去,聽的時候,有一聲聲的鐘聲迴盪,提醒我「捨得──」「捨得──」。《金剛經》錄好,原要把原聲帶交一份給為失明恐懼的朋友,她卻說,手術意外成功,奇蹟似地好了。我想,有這奇特因緣,心中有祈願,也就發行,普施給需要的人吧。《金剛經》抄寫、讀誦,都有我不知道的因緣。有鹿文化的煜幃費心幫忙很多,他去法鼓山找師父查證,我讀誦的《金剛經》是古高麗版本。「啊,是嗎?高麗版本?」我才想起,是啊,那一冊黑色封面古樸木刻刊印的《金剛經》,是多年前郝明義所贈,他與韓國是有淵源的。我每次讀到刊刻人的名字「崔瑀」,有「上將軍」「上柱國」的爵位,封晉陽侯,卻沒有細想,原來是相當中國南宋末、元初的高麗史上重要的權臣。查了一下資料,崔瑀似乎殺人無數,在政治鬥爭裡,他連手足親人也不放過。然而刊刻《金剛經》發願,他的願望是「破諸有相,共識真空」。我讀《金剛經》,抄《金剛經》,漫漫長途,有多人護持,可知或不可知,都讓我一路走來,時時省思因果。含笑一路校稿,彷彿又再一次去了清邁無夢寺,再一次去了秋天楓林迷離璀璨的永觀堂。然而這次是草津了,在一大片落羽杉林間徘徊,即將白露,樹木梢頭、草叢間,都一片銀光迷濛,細看是針尖大的露珠,連成一片,讓我想到「白露為霜」的句子。但日出之後,處暑豔陽,白露也就一一消逝了。許多詩句也都是季節的不捨吧,捨得,捨不得。從草津回東京,只在上野停一晚,一清早到法隆寺寶物館看思維菩薩,看金銅敲鍛鏤空的頂幡,看了多次,還是捨不得。上野美術館正辦台北故宮的國寶展,貼在大門口的海報,有汝窯溫酒的蓮花盌,有《寒食帖》,我相望一笑,想到四十年前跟莊嚴老師上課,可以一下午只看這一件書法,只看這一隻盌,好奢侈,但也覺得:看過了,也都可以捨得。走進東洋館,展示櫃裡一卷《瀟湘臥遊圖卷》,這是近代跟寒食帖一起流到日本的南宋名作,當時歸菊池惺堂收藏。1923年關東大地震,菊池在危難中從火場搶出兩卷書畫,一是《寒食帖》,另一件就是《瀟湘臥遊圖卷》。《寒食帖》後來回歸台北故宮,《瀟湘臥遊圖卷》留在日本,被定為國寶。這是近代書畫史上著名的傳奇故事,這次《寒食帖》從台北去東京展,被定為「國寶」的《瀟湘臥遊圖卷》也因此展出,彷彿它們緣分未了,也是對惺堂先生捨命傳奇的紀念吧。整個展場沒有太多人,我在《瀟湘臥遊圖卷》前徘徊流連,想到《金剛經》的句子:「不可思議」,山水可以如此無礙,虛實牽連不斷。墨色可以如此淡如煙嵐,若有若無。留白可以如此潔淨空明,不著痕跡。小如孑蟻的人,小如粟米的房舍,細如髮絲的一線橋梁,我一一看過,也隨看隨忘,彷彿沒有看過。還是《金剛經》說的:「斯陀含,名一往來,而實無往來──。」惺堂先生當年捨命搶救的一卷畫作,就在面前了。第一次與這件名作相見,許多老師當年的敘述講解都忘了,許多看過的資料考證都忘了,許多高畫素的精細局部複製都忘了。原來「瀟湘臥遊」可以好到忘了一切瑣碎,不可考證,不可複製,就只有一卷,是要這樣素面相見。沒有捨得,沒有捨不得。走出美術館,寬永寺的鐘聲響起,不忍池裡夏末荷花搖曳,花瓣張開,露出巨碩蓮蓬,一粒一粒蓮子掉落池中,下一個春末還會生根抽芽吧。高大銀杏樹叢裡有寒蟬淒切的聲音,高亢的嘶叫,到了尾音,總是哀婉如訴如泣,聲音拖得長長的,那麼多不捨,那麼多捨不得。回台北之後,已過中秋,還是炎熱。我走到知本,樂山旁有清覺寺,大殿楹聯還是《金剛經》的句子:清淨即菩提,須知菩提本來淨覺心原無住,應從無住更生心清晨禮佛畢,在庭院散步。中庭有幾株高大含笑,都有近百年樹齡。日出前後,含笑都還含苞,廟中老師父手持長竿,在濃密樹叢間找花。她年歲太高,眼睛不好,我就指給她看「這裡──」「那裡──」,她把含笑一一帶枝葉鉤下,用盤盛裝,供在佛前。
2、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这些年在线上的文艺创业出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文化品牌,做得很好。在这个方面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很大优势,但是线下这样的文化实体空间不多。网红店很多,它们很美,在我看来有点太肤浅了,太浮在表面了,它们Sexy但不够Smart,让人觉得有质感的东西比较少。
3、我嘘一口气,觉得遗憾吧,没想到第一次发愿抄经,就阻隔在纸不够用,无法完成。(qq空间昵称旁边的小字是什么意思)。
4、1月23日20点前,在文末留言“我要看外星人”
5、Mirror:missyoutoo.
6、“王后,你很漂亮,可是白雪公主比你还要漂亮!”
7、所以也许我们只能跟自己说:“捨得”吧!
8、吃饭的时候,那人却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是Tony的僚机。”
9、《金刚经》抄写、读诵,都有我不知道的因缘。
10、《金刚经》(唐咸通年间刻本)
11、接下来,只需等待点赞与评论如流水般蜂拥而来。
12、多年前游黄山,在山脚下一青年工房看到一片歙砚,黑色,没有雕琢。
13、什么是双ip?
14、“是你,王后。你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15、小美抬起眼。她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要显得镇定许多。
16、保证手机可以上网,找到qq音乐图标并将它打开。
17、杭州|一场自驾美食之旅揭示另一种旅行叫杭州
18、怀旧,是群体性现象。不仅北京,乃至全国亦如此。成都爆火的马路边边麻辣烫就是个例证,开遍了全国,进京之后迅速家喻户晓,店店排队。
19、 读到跋尾,有一行小字:
20、 含笑
21、2013年夏天去温哥华,过东京,在鸠居堂买纸,看到专为手卷製作的“唐纸”,两手指粗一捲,外面用红纸封着。价钱不低,我想数量应该不少,用来抄一卷《金刚经》或许够用。
22、现场一目了然,责任也不难判定,但司机驾驶途中为何会急打方向,以至于酿成惨剧,个中缘由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能排除有主观故意成分。因此,事故组的交警还是按规矩通报了刑侦队进行协查。
23、两方印一组,一朱文,一白文。
24、其中有一句话,最平淡无奇,又惊心动魄:
25、她愉快地伸了个懒腰。日光将玻璃窗融化成了一泊金灿灿的湖水,将所有真实的平庸兜头淹没。
26、哦。吴同没作声了。
27、思思。思思。
28、因为父亲往生,因为王玠的发愿,因为这一卷《金刚经》,彷彿开始懂一点什么是“一切难捨”,许许多多捨不得,有《金刚经》的句子陪伴,一次一次,度过许多“难捨”的时刻。
29、“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30、 一路校稿,彷彿又再一次去了清迈无梦寺,再一次去了秋天枫林迷离璀璨的永观堂。
31、不记得是哪一年,西单店关门了,在附近的一个小街面上重张的店改成了没有老师给上课带着疯的普通餐厅,不管男女老幼全能来,吃的和曾经一样,超级好吃的凉面,有点儿辣,超级好吃的糖饼和懒龙,吃完还想打包。
32、与电商同价,不考虑书的毛利,选书真的就很自由。神兽之间的好口碑,一部分就是建立在选书自由的基础上的。我想这个空间吸引的是青年人,所以图书利润最大的童书板块我也放弃了。
33、所以小众、非常具体的目标受众我就觉得完全不是问题。更关键的是对一个文化空间的运营能力,怎么样吸引人进来,变成商业上的回报。这是要一起动脑筋的。
34、可再受欢迎的美颜相机,再炉火纯青的P图技术,也解决不了空间扭曲的问题。
35、我觉得要是风波庄能有这样的灵魂人物,不死学死用,也能火到现在。
36、2018年8月31号晚,也就是上一篇写过的鼓楼西剧场,那天我们的重头戏其实是去8号苑圆梦,咖啡馆只是找个地方候场而已。
37、 清晨礼佛毕,在庭院散步。中庭有几株高大含笑,都有近百年树龄。日出前后,含笑都还含苞,庙中老师父手持长竿,在浓密树丛间找花。她年岁太高,眼睛不好,我就指给她看“这里──”“那里──”,她把含笑一一带枝叶钩下,用盘盛装,供在佛前。
38、程飞艰难地在沙发上找到一处能够落座的空隙。
39、查了一下资料,崔瑀似乎杀人无数,在政治斗争里,他连手足亲人也不放过。然而刊刻《金刚经》发愿,他的愿望是“破诸有相,共识真空”。
40、我对文人雅士模式化的老旧篆刻兴趣不大,要看宁可看上古秦汉肖形印,天真浑朴,有民间百姓的拙趣。
41、艺术创作,还是在人的品质吧。没有人品,只计较技术表现,夸张喧哗,距离美也就还远。弘一大师说:“士先器识,而后文艺。”也就是这意思吧。
42、椅子是折叠的,桌子也是,而且还能方的变圆的,颜色还就两种,棕色带黑条纹儿,要不就是黄色带棕条纹儿,不像现在什么样就什么样,可能那会儿一个家庭家里人多,空间局促吧。可想一想,我们很多人从独门独院几百平米的大房子,搬进百平米的楼房,是空间缩小了呀。
43、她跑向自己的玩伴,带着那种小狗跑向主人的欢喜笑容。
44、刘思婷又在这里卡壳了,她总是记不住台词。用来假装镜子的纸板后,传来口齿不清的小声提醒。
45、我因此知道:读懂经文很容易,能在生活里切实做到,塬来这么困难。
46、Jam:202016年之前其实是没那么多书店的,现在基本每个好一点的商场,都有一家书店。西西弗现在有200多家店。客观地从门店数量来看,这件事立得住。而且也不是谁给谁输血,有足够的客流就有足够的成交量嘛。商场本身需要这种个性化有质感的空间。
47、 塬木盒子,盒盖上贴一红色籤条,籤条上是于右任的字,写着:影印敦煌莫高窟大唐初刻《金刚经》卷子。
48、截图以5版本为例:
49、赞最多的前10名中将有3位
50、最左侧车道的白色轿车忽然急转变向,一头撞向了相邻车道正常行驶的重卡。
51、北京|住过五代人的晚清老宅成为爱民宿人的“姥姥家”
52、而“神兽之间”的诞生,显然也是都市书店空间变革潮流中的一部分。对此,Jam说,“书只是起点。”而其中,音频、视频也都是很好的文化载体,能让思维活跃起来的热闹活动,也是文化的一部分,神兽之间办播客,和看理想合作,每周一到两场活动,不同形式都乐于尝试。
53、或许因为王玠的发愿,我也开始学习抄经,用手一个字一个字抄写。抄写,比阅读慢,好像可以比阅读更多一点刻骨铭心的感觉吧。
54、你是否还记得请假的同义词是歇工,开支就是发工资,汗衫或者布外套叫汗褟儿,那个年代不知道有交通管制,只有解严?
55、接受问话时,吴同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事故发生时的情形。
56、小美将口罩又向上拉了拉,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厉色。
57、收银台被木头的围栏包围着,复原了小时候小卖铺的样子,售卖的东西也时光倒流,汾煌雪梅、跳跳糖、无花果、麦丽素、小浣熊干脆面、健力宝……那些你要是不提起,恐怕再也想不起的熟悉。有的小吃是活化石,有的则进行了改良。比如北京店没有,仅成都有的西瓜泡泡糖,些许痛心,只因希望一切都不会变,还是那年那时的模样。
58、秒针哒哒哒地走着,还未转过一圈,镜前的女孩仓皇地移开了视线。
59、第一卷《金刚经》抄写完,觉得很开心,我因此习惯了在旅途中抄经。
60、问询放在了警局的审讯室,程飞的表情更加严肃。“你和吴同私下里有接触?上次你可没提到这一茬。”
61、在左侧选到“增删模块”,如果提示设定的QQ空模版不支持增删模块,仅模块拼贴和0小窝等几种模式支持该功能,这里选择“模块拼贴”。
62、三十年过去,我一直没有好好读这一卷经,打开过,前面有赵恆惕的诗堂引首,“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几个隶书,隔水后就是着名的咸通九年佛陀法会木刻版画。这个卷子后来流传到欧洲,许多学者认为是世界最古老的木板印刷,在印刷的歷史上是重要文件。我大概知道这一卷唐代木版刊印佛经的重要性,但没有一字一字读下去,不知道卷末有发愿刊刻的人王玠的跋尾题记。
63、回台北之后,已过中秋,还是炎热。
64、《出色WSJ.》:所以这样一家店选择上海是重要的吗?
65、回台北之后,已过中秋,还是炎热。
66、然而这次是草津了,在一大片落羽杉林间徘徊,即将白露,树木梢头、草丛间,都一片银光迷濛,细看是针尖大的露珠,连成一片,让我想到“白露为霜”的句子。但日出之后,处暑艳阳,白露也就一一消逝了。
67、製作的青年石工也喜欢,交给我时说:很轻,可以带在路上用。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带在路上用了。
68、我们现在也做播客,声音有很不一样地方,它更温暖,离人心更近。包括我们跟看理想合作,会员可以在店里畅听看理想节目。
69、粉底、遮瑕、高光、修容、眉笔、眼影、美瞳、唇彩、腮红、睫毛夹、发际线粉、定妆喷雾······
70、读到跋尾,有一行小字:
71、此界面会通过您当前使用的手机型号,匹配不同的手机标识提供您选择。若您不想显示动态后的手机标识,直接选择“不显示”即可。
72、“我靠,这个杀人方法也太蠢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73、“像我这样长相普通的女孩,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得到多少喜爱与关注。那么我希望在网络上多获取一些存在感的心情,并不算过分吧。”
74、 他篆刻有了一点心得,说要给我刻闲章,我刚好有两方一样大小的平常印石,也刚好在想“捨得”、“捨不得”的矛盾两难,觉得许多事都在“捨得”、“捨不得”之间。就说:好吧,刻两方印,一个“捨得”,阳朱文,一个“捨不得”,用阴文,白文。心里想,“捨得”如果是实,“捨不得”就存于虚空吧,虚实之间,还是很多相互的牵连纠缠吧。
75、8号苑(西单总店)
76、 有些朋有注意到了,就询问我:“怎么只有‘捨得’,没有用‘捨不得’”。
77、多年前游黄山,在山脚下一青年工房看到一片歙砚,黑色,没有雕琢。粗粗一块手掌心大的石片,稍经磨平,还留有石纹肌理,一端设一浅浅水盂。我喜欢这样没有雕饰的砚,彷彿随时回到溪涧,还是一块石头,等待溪水迴盪。
78、那个年代的墙一定不能是一个色儿的,一定要刷墙围子。到2002年我家从平房搬楼房,买房子的时候,我特别诧异特别惊愕,三姑父居然问我爸,墙围子刷什么色儿?
79、或许因为王玠的发愿,我也开始学习抄经,用手一个字一个字抄写。抄写,比阅读慢,好像比阅读可以更多一点刻骨铭心的感觉吧。
80、走出美术馆,宽永寺的钟声响起,不忍池里夏末荷花摇曳,花瓣张开,露出巨硕莲蓬,一粒一粒莲子掉落池中,下一个春末还会生根抽芽吧。
81、讲桌里坐着一个扎小辫儿的男的,一脸北京小爷挂相儿,小时候估计挺乖的,是蔫儿坏那种,戴帽子的帅哥是班长,袁老师说上课,他说起立。仨活宝一看就是特爷们儿的家伙,平时可以满嘴跑火车,从饭碗聊到外星人的京片子,真有事儿绝对仗义,可以为朋友拔创,打架不要命。嗯,我就喜欢这样的。